*一篇去年就想分享的篇章,待《师与思》出版后,终于能登我的札记,记念记念我的散文创作!
炭窑
乘着年终长假期我一访享有霹雳“雨城”之美誉的太平,太平一如其名,是个宁静详和、绿意悠悠的古老城市,但对此游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那最静谧优美的太平湖,让人心旷神怡的太平咖啡山,水花四溅的太平瀑布,而是那黑黢黢的炭窑,那用来烧制木炭的大炉子。
经友人带路,我来到鲜少人得知的十八丁。十八丁,马来西亚霹雳州北部一个小小的华人渔村,而这小渔村可说是卧虎藏龙,藏其身后的是全半岛最大面积的红树木保护林,而炭窑则位于错综分布的河道间。这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成为运输红树原木的便捷,造就了一座座的炭窑。
经窑主同意,我与友人一众乘着破陋不堪的舢板到对河的岸参访。第一次乘着这老旧的舢板过河可说是战战兢兢但却新奇无比。在那雨后水涨的河面上,窑工赤裸着上身,熟练地划行着船桨,船桨拨动着清涟,舢板平稳地往炭窑前进。乘着这舢板有如乘着时光机,它慢慢地带我们踏入时光隧道,回到旧时温情年代。
一抵炭窑外头,烧炭味扑鼻而来,脚下的泥土全被炭灰染得乌漆麻黑,看似破旧百漏的木棚竟能容下五大座形如北极爱斯基摩人冰屋的大泥窑。每座泥窑都有个供人和红树干出入的开口。看了炭窑,我们一脸百思不解,窑主见了,并没对我们几个不速之客面露难色,反而热情地给我们讲解制炭过程。
窑主告诉我们,制炭可说是一门费功夫的行业,整个制炭过程大概花费一个月时间,每个制炭细节全都得拿捏恰当,才能产出质量好的木炭。首先,工人将已去皮的红木有次序地填满炭窑。封窑后,留下一个火门,用胶木分别以时段及火候进行燃烧,首先是以大火燃烧六或七天,接着用中火,再转小火。木材被烘干后,小火将被熄火闷窑,让原木在窑里慢慢被热气炭化。炭自然冷却后,就可破窑而出。看似简单的过程,但其中的细节是不容马虎,尤其是火候这方面。
尽管炭窑四周环境只是黑乌乌的一片,尽管在这儿工作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但此行让我内心震撼无比!
炭窑,一个被时代遗忘的一角,耸立在那毫不起眼的红树林里,曾经的繁华早已被时代洗礼而不再,那沧桑的面孔早已苍老不堪。但,它仍然屹立不倒,默默地贡献力量,慢慢地燃烧,成就红树木,让它以炭的姿势去延续生命。而那让红树木烧炼成炭的胶木,尽管只能燃烧自己,给予热能,尽管最后只能化成土灰,但,就是它,就是它成就了红树木的成就,或许那么的卑微,但生命价值何其光辉。
看了炭窑,我心深深地被触动!炭窑是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在现实生活中,只要细细观察,就能发现许多无私奉献而不为人知的劳动者,他们不也默默无闻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地耕耘与付出,成就他人。他们的这份付出,换来的或许不是鲜花或掌声,更或许是遗忘,但他们还是不竭地默默贡献着细流,不畏地燃烧那微弱的气息,不熄地闪烁着,成就着他人的成就。
老师,不也如泥窑,不也如胶木吗?在炭窑里,泥窑和胶木用热能和暖气成就着红树木;在这大教育里,老师用智慧爱心,成就着学生,铺就着学生通向成功的人生道路。老师耐心的燃烧、加温、保温,力量尽管那样细小,却不间息,不停歇,不间断,不怨恨,不唉声... 一分热,发一分光,照亮了别人,耗尽了自己,生命之焰照亮了人类的前途。
眼前的这一幕幕让我省思,即将为人师表的我是否已准备好,点燃这生命的焰火,对教育的热血,能否如同炭窑般持续的加热、保温、沸腾,成就未来的主人翁,成就他人的成就?
暮色苍茫,我们摇着舢板离开这古风的炭窑,霞光消褪,炭窑默默地燃烧着,但此刻的我,热血是摄氏百度地沸腾着...
GGG
PISMP BC/PJ/